刘斌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那些华而不实却如水中月的好处,他没有兴趣,而如三通一平和购地优惠等一些所有投资建厂投资商都能享受到的好处还叫好处吗?
不!他不需要这些!
“只是享受‘两免三减半’可不行,五年,必须免征收五年的企业所得税,嗯,我们可是外商哦,必须和当地领导说清楚。”刘斌坏坏的笑笑,接着道:“还有我们要租用工业园五百亩土地,最高年限十五年,但我们只能一年一缴纳租地费用,我记得好像一亩地每年的租金是五百块吧?嗯,就先付清两年的五十万租金吧!”
想占老子的便宜?想的美!不让你出点血怎么能行?
其实刘斌提出的这些条件也并不苛刻,算是较为‘两免三减半’稍微好一点儿政策,他还知道一些地方为了吸引外资过去投资,开出的条件简直不能不能的。
在2002年的五六线小县城,开发一个楼盘项目其实花费不了多少钱,主要就是花在土地上的钱多一些,至于施工建设方面可以招标,也可以不招标,而且可以将项目拆分分包出去,现要求建筑公司垫资,按工程进度进行结算,只要有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就可以盘活整个项目,然后可以抽用蓝魔科技以及刘记快餐、金山城、超市、药店等处的资金进行填充,资金链上一点儿都不紧张。
刘斌交代完这些事情就离开了蓝魔科技回了金山城,想接着大丫一起回家,今天算是两人的‘新婚’第一天,意义与往常不同,必须得格外重视。
可他回了金山城却扑了个空,大丫没在,看了看时间,四点多快五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这边盯着的,可今天……
拿出手机给大丫打去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电话里声音很乱很嘈杂,像是有人在争吵,刘斌皱了皱眉头,问大丫在哪,大丫说在老房子那边的刘记快餐店里和一些人商量事情,让刘斌忙完就先回家,她一会儿就回去。
那边很乱,所以刘斌也就没有详细询问,只是叮嘱几句就挂了电话,可挂了电话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里面说话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想原来是老房子那边,旁边小区的陈家早点部的老板,刘斌知道那个人,去年刘母买早点时,曾在陈记早点买过几次油条,打过几次交道,他卖的油条不但卖的贵,而且个头儿小,成色也不好,颜色比较深,直到后来自己家也开始做炸果子生意才知道那是用地沟油和老陈油的缘故,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有往来,可为什么大丫和他有了联系?
心中有了疑惑,刘斌就有些坐不住了,开车去到刘记快餐的第一分店,离着老远就看到自己店门口站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可几乎都不认识,没有在这群人里见到陈记早点的老板,将车停在自家店门口,下车后扫视了一圈门口众人,进到店里,看到大丫和陈记早点的老板以及另外一个中年男人隔桌对面而坐,大丫见刘斌来了,就起身笑笑让他坐下,就继续和陈记早点的老板争论了起来。
刘斌听了没一会儿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原来刘记快餐和刘记煎饼对阳城的早餐生意冲击很大,差不多抢占了阳城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早点市场份额,而且随着加盟刘记煎饼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占有率还在不断上升着,而这些卖油条的早点部就是受影响最大的一群人,卖煎饼果子的很多都改行卖起了刘记煎饼,刘记煎饼用的是馃箅儿,都是由刘记后厨统一配送的,由于馃箅儿是油炸的,可以密封放置十几天都没有问题,因此一般的小店进一次货可以用上好几天,而即便是有要求煎饼里加果子的,也用的比往常少了很多,在以前,卖煎饼果子的想要从炸果子的早点部那里多买一些果子都得赔笑脸说笑话,而且拿到的果子还都是成色不好,大小不均的那种,可现在却不同了,炸果子的早点部想要多卖点果子都卖不掉,一是因为刘记快餐在阳城开了五家店,那里看着就干净卫生,给人以很舒服的感觉,所以去刘记快餐吃早点的人很多,而那些卖煎饼果子的很多也都选择了去刘记快餐取货,再有就是有了刘记煎饼的冲击,果子的销量就大大的降低了下来,进而影响了这些早点部的生意,因此他们联合了起来要求刘记快餐卖的果子必须得涨价,而且还得翻着番地涨,原来两毛一根,以后得卖五毛,而他们那些早点部则也跟着涨价,但只是涨五分,从原来的一元五根涨到一元四根。
很霸道,很好笑,和无理取闹。
刘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差一点笑喷,他只听过一个行业的龙头老大给下面的小弟指定标准,还没有听过处于劣势的一方给处于强势的一方指定标准的呢?
“涨价可以,但绝对不能我们涨到五毛,而你们只涨五分。”大丫一支不可松口,她就是咬死涨价可以,但必须大家涨的一样多。
“你的意思是,必须让我们涨到五毛一根?”陈记早点部的老板陈福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他家的早点部是一家两代人在经营,他和他老伴儿以及儿子儿媳。
“我……”大丫刚想说要涨价就要大家一起涨价,可话只说了个开头就硬生生的被刘斌的话语打断,道:“我们不涨价,话句话说就是要涨价你们先涨,你们涨多少,我们就随着涨多少。”
这明显就是个套,一个想要将刘记快餐和刘记煎饼那个装进去的套,不论张不涨价都对刘记快餐没有好处,而且刘斌能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刘记快餐现在是阳城早点的风向标,要是在这个时候传出强迫那些小早点部涨价的传闻,对刘记快餐的声誉很不好,会让那些食客对刘记快餐产生厌烦的心理,从而在选择刘记快餐和其他早点部时,会在心理上更加倾向其他早点部,久而久之,如果造城一种势。那么对刘记快餐甚至是对刘斌的其他生意造成很大的影响。
势,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一种很玄幻的东西,与人们常说的运很类似,这是扎根于人心里的一股力量,当十人百人千人万人对一个公司一个团体产生怨怼,而没有与之相应的人对那个公司或是团体持有好的印象与之相抗衡的话,那么那个公司或是团体离着灭亡为时不远。
说的很玄幻?呵呵,也许吧,但这世界上确确实实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但却真实存在的!
而此时刘斌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套大丫的话,通过反复的争执,找出大丫的语病,进行录音,然后加以利用,别说这些都是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也很多,尤其是当一方处于劣势却又毫无底牌之时,不停的强调他所要争取的事情时,你,就必须的要加倍格外注意说话的语气语调和语句了,因为他有很大的可能正在录音。
“你们不涨价,凭什么要求我们涨价?”陈记早点部的老板陈福生看了刘斌一眼,很是不客气的道。
“是你们逼迫我们涨价,怎么变成我们逼迫你们涨价了?我看你们这次来没有一点儿诚意。”刘斌轻蔑的一笑,“我们刘记快餐的永远都是市场大众价,不抬价不压价,绝对不做扰乱市场的事情。”
官话套话场面话客气话是最没营养,最没意义,但却是最为正确的,这些道理两世为人的刘斌又岂会不懂?而说起官话套话场面话客气话来,他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就像那个愿意捐出一个亿的放牛人一样,没有的,不属于他的东西都可以捐出去,但他又的,属于他的,却一件也不会给予他人,这才是真正的人。
听一个人说了多少豪言壮语,反而不如看他做的一两件小事来的真切。
陈记老板眼珠子转了换,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先涨价,你们之后就跟着涨价,是吗?”
刘斌微微笑,摇了摇头,道:“我们刘记快餐不会跟着你们涨价而涨价,我们只会跟着市场的价格走,让市场给物价定价。”
笑话,先涨后涨都是要涨,迟涨早涨,早晚要涨,但这其中却有这个大义名分在里面,在彼此没有矛盾之时,彼此通个气,简单沟通一下就可以,但在彼此是对立面的情况下,做出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深思一番,想想里面是否有没有察觉到的陷阱。
刘斌和陈福生接触的不多,但在能做街里街坊的生意,却敢于用地沟油和洗衣粉(有人辟谣说是假的,呵呵,大家信就好,不多说,)炸果子的主儿,人品能好到哪里去?对这种人能远离就远离,不能远离也要多防备着一些,没坏处,求心安。
对于油条涨价的事情,其实他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因为刘斌家前世的的主要经济收入就是靠刘母每天早晨出摊卖煎饼果子,所以他对油条的涨价的事情就格外在意,他记得很清楚,前世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刘母因果子涨价而连着抱怨了好几天,原来一套自己带鸡蛋的煎饼果子一块六,可以赚上六毛多钱,可是涨价之后就只能赚五毛多,一天少赚三四块钱,别小看每天的三四块钱,积累一个多就是一百多,而在当时一套六十平小两室也才回三四万块钱而已。
所以,他知道现在的油和面粉都涨价了,油条的利润低了很多,的是要涨价了,而房价也差不多该顺势涨涨了。
刘斌的真是意思已经通过官话传达出去了,只要陈福生不是傻子,就应该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你们想涨价就去涨吧,只有你们涨了,我也会跟着涨的,不会比你们的高,但也不会比你们低,就是一个大家默认的市场价,嗯,前世的时候,好像就是一块钱四根油条,一根三毛,三根七毛,两年后,涨到四毛,之后就是差不多每一年涨一毛钱。
之后的所谓谈判就是在刘斌不住的打太极不住的说官话套话中耗着,刘斌早就想好了,绝对不明确表态,就保持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所以一直到五点多,将陈福生他们的耐性全部耗光,也没有一个结论。